近来本人事较多,压力也大,昨天晚上因一事考虑,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头痛,但不是很严重。中午时分,感觉头两太阳胀痛如裂,胃返酸,四肢困乏无力,怕风怕寒,汗出。
小芳说是中暑,我说不是。自行吃了三小包小柴胡颗粒,不到10分钟,胃不返酸,头胀痛开始好转。再吃三小包小柴胡颗粒,除头还稍微有点痛外,无不适。于是叫陈法总买来西瓜一个,我一口气吃半个西瓜,一切都瘥。
晚饭时,我问文敏,这种情况应该怎样治疗。文敏说“桂枝汤加厚朴、白芍”为治。
我分析:片面的从怕风寒和汗出是像桂枝汤证,但同时还有胃返酸、头胀痛等症,所以说不是桂枝汤证,是气机郁结所至。现在时处夏至刚过,天气炎热,阳气应外浮以顺应天时,因气郁在内阳气不能外达。阳气郁于内,加上天时的阳气旺,所以内郁之气上冲于头,所以头胀痛;思则气结,阳气郁于内而胃气不能通降而返酸;脾主升清,清阳走四肢,气郁于内,脾不能升清,清阳不能达于四肢,所以见四肢困乏无力;阳气内郁不能外达,肌肤失于温煦而见怕风寒;阳主固摄,阳气内郁,外阳不足,所以汗出。小柴胡的组方,以人参、半夏、甘草、生姜、大枣和胃气;柴胡疏肝解郁;黄芩清胆。内郁之气疏达,阳气外通,所以诸证除。但药后还有稍微的头痛,吃西瓜以清内热。西瓜味甘性凉,有很好的清火利尿作用,被称为天生的白虎汤。西瓜一吃,内郁之热随尿而去。
我对文敏说,这种看起来像桂枝汤的病症,其实和《伤寒论》中的“四逆散”证是一样的。四逆散的病机也是气郁于内,阳气不能外达而见四肢逆冷,治疗上内郁一解而诸症均除。
晚饭回来后,我问陈法总应该怎样治,陈法总说“用香砂六君子加菊花、钩藤为治。”陈法总的治疗明显对症多,我对文敏说,陈法总为什么不会用桂枝汤来治,主要就是因为看到头两太阳胀痛和胃返酸这两个典型症状。
本人中午的这种情况,粗看起来,有怕风怕寒,还自汗出,是像桂枝汤证。但桂枝汤证的病机是因为阳虚而受风寒所至,头痛也会见头痛,但头痛的部位不会是两太阳胀痛,而是在后颈部太阳经所过的部位;更不会见胃返酸这一症状。
说到胃返酸,必有郁热,可以说有一分返酸,必有一分郁热,无热不作酸。有人一见胃酸就用海螵蛸、瓦楞子等药来治,谓为制酸。其实这种治疗方法,是来于西医的酸碱反应的用药原理来机械用药,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医生通过这种治疗方法把返酸治好的。说到胃返酸的原因,无非是胃的通降功能下降,食物郁阻在胃而成,所以治疗的核心,不是用这机械的酸碱反应来中和胃酸,而是应该去把胃的通降功能解决掉。本人以前对于返酸的治疗,也曾用过海螵蛸、瓦楞子等药。但病人服药后只会见胃脘胀满和嗳气,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,反而增加了病人的痛苦。后来还是在基础理论上找答案,直接从“六腑以主通降”上做文章。如肝气郁结所至的脾胃不运化所到的不通降,则疏肝通降;过饱所至的不通降则以健运脾胃稍加大黄为治;风寒所至肺气不利,三焦气机不畅的胃不通降,则宣肃肺气,麻黄汤一汗而解。总的一句话,就是六腑以通为用。怎样让六腑的通降正常,人体自然健康无恙。
临床治疗过程中,常常会见很多疑似病,粗粗一看起来,像这样,又像那样的,很难把握核心病机。其实鉴别诊断不难,本人上文讲到的四诊合参,把症状群中和舌像、脉像等相吻合的,就是核心病机以外,还有一个重要的参考依据,就是抓典型症状。这样一来,对于一些疑似病的鉴别诊断自不难辨别。所以在诊断时,心要细,不能被书本上的某个条文和某个处方所局限。